李漢唐 作品

第1章 初出國門(1)在線免費閱讀

    

迎著火紅的夕陽,從北京起飛的國航波音737飛機平穩地降落在了紐約肯尼迪國際機場。在陸續走下舷梯的乘客中,李漢唐顯得很是與眾不同。在眾多短袖薄衫的乘客中一身嶄新的淺藍色西裝格外亮眼,而且是第一次穿西裝還不習慣,短短的十幾級台階,就整理了領帶兩次;一米八八的身材在眾乘客中顯得很是高大,棱角分明的年輕臉龐英俊地有些過分,精緻中透著硬朗;清澈的眼神中還露出些許的激動和好奇。從出艙門的那一刻,他就不停地打量著肯尼迪國際機場的周邊環境,一切都是那麼地新奇。他是從清華大學來哈佛商學院讀研的新生,師從世界經濟學大師皮爾斯先生。第一次出國門,一切都很陌生,對一切也都很新奇。初秋的紐約還很熱,剛下飛機的他脫掉西裝上衣小心地攔在左臂臂彎裡,右手緊緊抓住垂在腰間的背肩挎包,隨著眾人走向機場大樓領了行李箱準備出關。哈佛在紐約緊鄰的馬薩諸塞州。入學前,先到紐約,他要專程到華爾街來看一看這個世界金融中心到底是個什麼樣子。他是個窮小子,雖然獲得了全額獎學金,但他兜裡的美元著實不多,本不該到處亂走的。但他的內心就是有著來紐約看看的強烈願望,一定要先看一看華爾街,感受一下世界金融中心的氛圍。

乘上地鐵,李漢唐也不打算住酒店休息,帶著一個簡單的行李箱,就直奔華爾街而來。曼哈頓島最南端的華爾街,全長不過13英裡,從頭到尾全是高聳的摩天大樓,有120家之多。臨街兩側的高樓大廈遮天蔽日,使整個華爾街顯得狹窄、昏暗。在眾多的“高個”中間,卻傲居著一個隻有七層樓高的“小個子”——華爾街11號。這就是世界鼎鼎大名的紐約股票交易所。它的兩側分彆是高聳入雲的摩根大通大樓(華爾街23號)和歐文信托大廈(華爾街1號),其迎麵的西北處就是原美國聯邦大廈紀念館,紀念館門前矗立著美國國父華盛頓的全身銅像,與“百老彙”毗鄰。此時,華爾街正是下班的高峰,人群密集,熙熙攘攘。但過往的人們大多臉色嚴肅,甚至有些陰沉,遠冇有國人燦爛的笑容。再加上街道南北兩側高聳的大廈遮擋的陰影,李漢唐明顯感受到了一種壓抑肅殺之氣。這就是世人眼中的人間天堂?當李漢唐拖著行李趕到紐約證券交易所時,已是閉市時間,交易大廳也隻允許佩帶證件的會員進入。所幸打聽到2樓有一條狹長的公共走廊在10點至16點對公眾免費開放。李漢唐決定在紐約停留一晚,待第二天看了華爾街的證券交易所之後再去哈弗報到。因為冇錢,所以他也不打算住酒店休息,隨便找個地鐵站,找個座位坐一夜也能應付過去。無事又無錢的李漢唐就在華爾街上閒逛起來。他來到聯邦大廈前的廣場上,看到紀念館門前的華盛頓銅像,追思起美國的國父來。他為何隻任兩屆總統?是美國總統的職位不好還是真的如美國曆史所記載的那樣以個人高尚的道德建立起一個自由民主的國家?他與我們的東方紅比較,誰更能給國民帶來幸福?總統的職位,是權力耶還是責任耶?如果從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的角度思考,一個隻願意承擔責任八年,一個卻願意一生“鞠躬儘瘁死而後已”,誰高誰下,相信世人自有評論。如果從這個角度說,隻任職八年卻成為美利堅的精英高層宣揚的高尚道德模範,那豈不是他們把自己建立起來的政權體製——總統的職權,看成了為己謀私利的工具?不貪私利,卻成了美國人敬仰的國父,難道自由女神的國度裡人們的道德標準是這樣低的嗎?這樣低劣的道德標準,如何能成為自由世界的燈塔?難道所謂的高雅、紳士都是靠媒體包裝出來的嗎?

冇了敬仰之情的李漢唐對聯邦大廈及其主人也就冇有了繼續遊覽的興趣。肚子餓了,先去找些吃的安撫安撫鬨意間的胃。拖著行李箱走出華爾街,李漢唐來到一處地鐵站口。此時,已是天色漸暗華燈初上了。五光十色、輝煌燦爛的燈光把紐約這座國際大都市裝扮得美輪美奐。富裕、發達、自由、時尚。紐約,把自己最美麗的一麵展現在了李漢唐的麵前。兩個熱狗下肚,還有免費的直飲水,李漢唐對紐約的夜晚還算是滿意的。如果能在地鐵站裡再安全待上一夜,那真不愧是世界第一大都市。但當他再次來到地鐵站時,不想乘車離開的李漢唐才發現地鐵裡根本冇有他能歇腳的地方,很多能待人的地方都被流浪的各色人等占據了。悶熱的空間裡混合著一種難聞的發臭氣味,令人很是不舒服。李漢唐再次離開地鐵站來到大街上。還是繁華的街上涼快些,氣味也冇有那麼難聞。在大街上慢慢走著,經過兩個街區,李漢唐來到了博靈格林公園,順便觀賞一下由雕塑家迪莫迪卡設計的象征著“股市大牛”的銅牛雕塑。

夜色漸深,從海洋上送來的涼風習習,公園裡的遊人也逐漸少了起來。李漢唐找到一張座椅坐下,他準備在這裡度過一晚。公園裡高大的樹木遮擋了街上璀璨的燈光,稀疏的公園路燈也發出柔和的光,天上的下玄月也不再明亮,正是適合睡覺的地方。李漢唐見周圍隻有自己一個人,就把行李箱放在地上,置於自己的跟前,再小心地把師孃給買的藍色西服放在行李箱上以免弄褶了,然後把那隻裝有重要證件和全部現金的雙肩揹包放在長椅的一端當枕頭,然後就舒服地躺下了。這比深山荒野裡露天宿營強多了。冇有淋雨之憂,也無冷凍之苦,隻有初秋夜晚的涼爽,相信今夜會有一個好夢。漸漸地,遠處街上喧囂的車聲弱了,身邊的蟲鳴聲響起。這裡的蟋蟀鳴叫的聲調也和家鄉白沙河畔的蟋蟀冇有多大差彆。在這寂寥的夜晚,李漢唐不由得思念起自己的父母來。臨行前應該回家去看看父母的。但為了節省往返的車票錢,他忍住了。為了籌集自己的留學費用,師父和師孃幾乎傾儘了家中所有,他絲毫不能再增加二老的經濟負擔了。

隨著酸澀的思念漸漸消退,就在李漢唐即將進入睡眠時,一陣雜亂而匆忙的腳步聲把他驚醒了。醒來的李漢唐並冇有動,依然舒服地側臥在長椅上,隻是眼睛轉向了來人的方向。不會是警察來驅趕露宿街頭的人吧?很快,李漢唐的擔心就消除了。因為向他走來的人雖然拿著手槍,但不是警察。

李漢唐遇到了劫匪!在自由發達的美國,在世界第一大都市紐約,在到達的第一天,就遇到了劫匪。難道美國境內,遍地都是劫匪?

“交出你的瑪內!”兩個黑人小夥用槍指著剛剛坐起身的李漢唐的前胸大聲嗬斥著。但李漢唐佯裝聽不懂英語,隻是聽話地舉起雙手。

劫匪見李漢唐不配合,其中一人就搶上來想奪走他的雙肩揹包。這怎麼能行?那裡麵可是他的全部家當。瞧準了時機,李漢唐左手猛地抓住了過來搶包的那個劫匪持槍的手腕用力一掰,右腳飛踢另一個劫匪持槍的右手。隻一瞬間,兩個劫匪就變成了兩隻待宰的黑膻羊。他們連跑的想法都還冇反應過來,就被李漢唐學著李小龍的嘯叫姿勢一人一腳給踢飛了出去。想搶劫中國人,不知道龍的傳人都是會中國功夫的嗎?兩個被踢飛出去的黑人劫匪見今晚碰上的是會“中國功夫”的硬茬子,隻一個照麵槍支就被繳了,頓時嚇得屁滾尿流落荒而逃。按照李漢唐的本意,自己應該追上去,看看這兩個劫匪身上有冇有自己緊缺的“瑪內”,但因為剛剛到美國,他不想把事情鬨大了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招來有關方麵的注意,所以對兩個劫匪下手的力度就很輕,剛剛夠繳械,剛剛夠踢飛,然後就放任這兩隻自己送上門來的“黑膻羊”全身而退了,連同那兩隻他很想要的手槍也一併放棄了。不然,如果發力到自己力量的一半程度,相信這兩個黑人小夥一定會變成死的“黑膻羊”。如果從李漢唐的師父的角度看來,今晚李漢唐對付這兩個美國劫匪的動作很花哨,聲勢很震撼,“效果”應該會很好。

自己剛剛來到美國境內,就遇到了劫匪,西方發達國家就是這麼“自由”的嗎?想搶誰就搶誰,這是劫匪的“自由”?李漢唐不由得翹起嘴角。一個毒品肆虐、槍支氾濫的國家,會有多麼強大的民族凝聚力?

被攪了清夢的李漢唐隻好換個地方休息。

第二天上午,李漢唐來到紐約證券交易所2樓的走廊,透過密封的玻璃窗,他清晰地看到交易大廳內人頭攢動人聲鼎沸,場麵喧囂而緊張。從眾人臉上的凝重和緊張,李漢唐真切地感受到了那份緊張的肅殺之氣。這裡就是世界上冇有硝煙的生死戰場,這裡就是世界金融中心華爾街的心臟。李漢唐沿著走廊慢慢地走了兩圈,心中暗自決定:他日一定要進入這心臟中,好好地插上一刀!

李漢唐是公派來美國留學的1991級的碩士研究生,學習的是金融專業。來到哈佛商學院辦好入學手續,李漢唐從學校的資訊佈告欄的展板上找到了一家出租房間的資訊,位置離學校也就兩公裡多點,房東是一個獨居的老太太,很慈祥的一個人。房東的出租屋是有三個房間的公寓樓,他租住的這個房間很小,不足八個平方,水電等基本設施還算齊全,可以借用房東的炊具,租金也還能付得起。同時在另一個房間租住的是來自台灣的女學生徐熙恩,算是師姐,學美術,主修園林設計,已經來美國留學兩年了。住進狹小的房間,李漢唐終於在美國安頓了下來。

窮小子出身的李漢唐生活自理能力很強,且從師孃那裡學得了一手好烹飪的技藝。第一餐,他請房東老太太和師姐吃的是自己動手做的中國菜,老太太樂得合不攏嘴,師姐也直豎大拇指。李漢唐的語言學習能力也很強,與老太太的交流冇有任何障礙,在課堂上的學習交流也冇有任何問題,他很快就適應了在哈佛的學習生活。有時候,他甚至感覺在哈佛的學習生活跟在清華冇有多大區彆。平時認真上課,課堂上積極主動與導師交流,課後在圖書館拚命讀書,深夜跑步回自己的出租房間休息,第二天一早再回到校重複昨天的故事。他的生活很儉樸,週一到週五一日三餐都在學校的餐廳解決,隻是他的飯量大,經常吃不飽。週末纔會偶爾在老太太的廚房裡做一頓好吃的犒勞犒勞自己,順帶邀請房東老太太品嚐一下自己的手藝。留學的日子過得平淡而又充實。他知道此時一定會有好多雙眼睛正在盯著他,因此他牢記師父的教導,老老實實安心學習。在這第一個學期的時間裡,安穩下來的李漢唐不僅認真學習自己的專業課程,還抽空閱讀了美國的有關法律。今後要想在美國立足,不懂美國法律是不行的。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楓葉由綠轉紅,再由火紅的枝葉滿樹到秋風掃過落葉歸根,很快,在哈弗的李漢唐迎來了波士頓的第一場雪。轉眼間,學期結束,學校放假,聖誕節就要到了。李漢唐以全科A的成績完成了第一學期的學習。他感覺這些經濟學常識根本冇有難度。說實話,他從十三歲時的一次觸電事故後,學習就再也冇有感覺到困難,包括跟著師父整整兩年多麵對龐雜繁重的學習任務。